撑一把伞,行走在石阶铺就的市井街面,满眼的是白墙黛瓦,绿藤缠绵。这里有高高的拱桥,盈盈的绿水,花格的窗扇,滴着雨水的房檐。偶尔窄窄的巷子里有两三个伊人穿过,细细的身段披着件飘逸的长衫,没看清眉目已飘进了临街的一个院落,宛如走进了旧时的书画里面。这便是江南,烟雨中的江南。而我并不是当地人,一位来自塞外小城的老汉。向往江南,或许是受了鲁迅先生笔墨的感染,想吃一碟茴香豆解谗,或许是听了老戏里那位许仙的传奇,想邂逅一位蛇精般的红颜。不是有句话说过吗,只要心没有老去,什么奇迹都可能撞见。只是我来了还什么都没有撞见,略微的有点小小的遗憾。
我来江南是有约的,十几年前的QQ上我认识了一位金华做商贸的女性老板,恰好我在宣化也做商业工作,俩人就交流起来,我发现她对市场有很好的分析判断,对商贸工作也很有经验,人还直爽,大方,就试探着询问她我是否可以到她的公司里去工作?因为我们企业改制后有个55岁强制内退的规定,我不能不为内退下岗后的生计有所谋虑。女性老板爽快地同意了,约定到时候见。可是后来的情况比我想的要糟,内退下岗后我并不能展翅高飞,家里有高龄体弱的父母需要守护,怎能去遥远的江南?尤其是父亲被查出了癌症,我只能留在了父母的身边,在宣化找了份绿化的工作,月工资不到一千,终究可以解决一日三餐,去江南工作的事情也就暂且放到了一边。不过我和女老板的网络聊天并没有中断,话题也从商业商贸转到了生活闲杂上面,我们一起听歌,一起瞎侃,有一次我就问她,你开公司你老公做什么工作?她说,他在公司里面什么都干。原来她的老公在她的公司里是后勤总管,发货,卸车,传话,打杂,没有一个固定的职位,还不拿工资钱。我忍不住责问,那你也忒哪个了吧。她咯咯地笑了,说,我只要把门一关把他留在屋里就是对他的奖赏了。我都是他的,还谈什么钱?果然是位强势的女性,在这样一位女性老板的公司里打工远胜过在男性朋友的公司里干。我曾经有一位很要好的男性朋友,他是公司的老板,还邀请过我去他的公司里干。可公司里主管人事的是他的老婆,他对我做出的承诺并不能兑现。于是我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江南女性老板的身上,约了又约,一定要在某一天相见。如今我来了,知道她已经不再开公司当老板,做起了慈善。当然我也不需要那份工作了,我已经度过了艰难的岁月,迎来了正式退休的晚年。
秋天的江南,细雨朦胧,碧空蓝天。气温虽然略显寒冷,却依旧是生机昂然。窗台上,小路边,开着不知名的花朵,路人的衣物也轻便多彩,不象我们塞外的秋天,寒风扫地,草枯花残,人包裹的和个粽子似的。走路快的如风。如果有来生投胎一定要到江南来,生活在温温而雅的世界,行走在烟雨彩虹之间。当然这辈子我只能做一位江南的游客了,还是要回到塞外去,领略那大片大片的黄色戈壁,呼吸那纯净粗旷的寒冷空气,猫在有集中供暖的楼房里度过一个乃至N个冬天。我要走了,把伞收起来,也把思绪拢一拢,登上开往北方的列车,回头再看一眼烟雨的江南。回去后我还可以继续在网络上与江南的妹子一起听歌,一起聊天。而且塞外的女人也有很多吸袭人的地方,她们或敢爱敢恨,衣着性感,或感情含蓄,幽默寡言。但都有一颗善良的心肠,聪慧的心地。都有一双充满着关爱和同样值得关爱的眼睛,有她们在身边我的人生并不冷清,也并不孤单。也许她现在正看着我写的这篇烟雨江南。

最后修改于 2021-10-05 20:3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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